Off - 種籽

一場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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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

漫天地下下來

就這麼 哄 哄 轟 轟 轟

忘記了屋裡發生些什麼

儘管是電風扇仍然在吵鬧的轉動

儘管是孩子們仍舊在上著人類故事高

這大雨一下  世界就單單地  分成兩個

雨的世界  以及

躲雨的世界

好人壞人不見了

大人小孩不見了

紅色綠色不見了

就只剩下大雨以及大雨之外

可是啊，

你應該不認同我的想法吧

有沒有下雨是不會影響從你的視野看出的世界的

世界怎麼可能因為一場雨而有所變動

世界的解讀，不就在你的喜怒哀樂中嗎？

於是

我想起一個在種籽十多年前的一個回憶

一個關於雨的回憶

那時的我很年輕，喔不，應該說更年輕。

來種籽教書就像高中時代帶孩子們去夏令營一樣，充滿驚奇與喜悅。

回想那時在種籽的任務，常常就是兩大主題：

玩  以及  帶著孩子玩

有一天（就如同在種籽裡已經發生不知多少次的那一天）的午後，下起大雷雨

突然地，雨聲就這麼鋪天蓋地而來

我應該就這麼閒適地坐在導師班裡改著作業  聽著雨聲

和雨聲突然地來到一樣，一群小女孩衝進教室

是那種七八歲年紀、嘰嘰嘎嘎、手拉著手、很容易就笑開懷的那樣的女孩樣子

衝進來  拿東西  衝出去

在最後一位孩子竄出之際，我好奇地，且深怕不知發生什麼大事而急喊著：

「妳們在做什麼啊？」  試著把聲音拉到可以和外面的對抗的音量

女孩們仍然快速向外，卻也大喊地回應

「瀑布！瀑布！

  籃球場上的階梯有好大的瀑布

  我們要撐傘去看瀑布！」

孩子的聲音融在雨裡，變成大雨的一部分

孩子的身影，邊說邊消失在雨的那頭

教室又回到只有我一人

雨仍大大地下  空氣冰冰涼涼

我的感官裡所接受到的聲音卻在這時  安靜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竟然會因為一場大雨和一群女孩和一個應該是小小的卻又很大的瀑布，

感到一種平實的幸福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或想像  我那時究竟感受到什麼

在一場大雨之際

但就是有了這個想望  想告訴你 

就像這突如其來且理所當然的大雨一樣

大雨繼續下著

世界分成雨中的我的我的感覺  以及

我的感覺以外的世界